（《丝路纵横》杂志社）制造业是实体经济的主题，制造业的创新转型直接关系到经济高质量发展全局。石狮素有“中国休闲服装名城”之称，自90年代起，石狮市服装制造业生产总值占工业生产总值40%-60%，是石狮经济主要支撑。目前，石狮已形成了一条以服装加工为核心的纺织服装产业链，并据此带动电力及供水、供热、住宿和餐饮业、劳动力市场、房地产市场以及服务业的繁荣发展。经济决定税收，以纺织服装为代表的传统制造业是否转型成功，直接关系到地方经济高质量发展走向，进而影响税源建设。

　　石狮市纺织服装产业链发展特点

　　为梳理纺织服装产业链发展情况，本文以2019年年增值税发票购(受票)销(开具)产业链分商品类型情况进行分析。从购销发票上来看，商品类型主要分为货物、劳务、服务、无形资产及其他。具体呈现的特点。
　　产业链上游：印染行业以来料加工为主。从增值税发票购销分商品类型来看，石狮市印染行业货物购销比例(开具/受票)1.22低于全省水平，而劳务购销比例(开具/受票)8.31远高于全省水平。这与石狮市纺织业以来料加工为主的特点密切相关。
　　从货物购销上看，石狮市销售货物占全部销售货物的51%，远低于全省89.6%水平;石狮市购进货物占全部购进的82.7%，略低于全省86.2%水平，印染行业主要购进成本由高到低分别为主要为供水、供电、供热以及排污费用、化工产品、纺织服装类产品、机械设备。而从劳务购销上看，石狮市销售劳务占全部销售劳务的48%，远高于全省11%水平，这是由于石狮市纺织业来料加工为主的生产经营模式，开票体现为加工劳务。
　　产业链中游：纺织服饰业自主品牌建设不足。从增值税发票购销分商品类型来看，纺织服装业主要体现为销售货物，根据2020年的开票数据来看，石狮市销售货物主要分三个方向：一是对外贸易，从出口退税数据来看，也证明生产企业前五类出口产品主要为服饰类;二是品牌代工，包含红豆、海澜之家、三六一度、特步等知名品牌;三是对接平台经济，包括品牌商超、购物平台等。但从无形资产购销比来看，石狮市该项购销比为0，而福建省该项比例为15.78，一定程度上说明，石狮纺织服装业技术门槛和管理门槛相对较低，总体处于价值链低端，盈利能力低，抗风险差，近年破产倒闭企业逐步蔓延，也与企业定位失准、盲目扩张、研发能力不足、品牌内涵不深等因素相关。
　　产业链下游：“互联网+”助推纺织服装批发零售业蓬勃发展。纺织服装批发零售业作为服装商贸环节，本身存在的形式多样，如服装生产企业、外贸企业、电子商务公司等，可同时对接印染行业与纺织服饰业，购销产品种类繁多，涉及面辅料、成衣制品等等，辐射全国各地及海内外市场。从增值税发票购销情况来看，石狮纺织服装批发零售业购销比(开票/受票)为1.59，略低于全省水平。从2019年销售货物情况来看，石狮市纺织服装批发零售业开票198.21亿元，占全省的21.68%。这与石狮产业集群发展密切相关。石狮是“中国休闲服装名城”，具有明显的产业集群特征，曾荣获首批全国纺织模范产业集群、全国服装产业十大示范集群称号，也是中国东南沿海最大的服装及其原材料集散地之一，拥有众多以服装为主的商业批发街、专业服装批发市场、大型现代化服装商城、布料市场及商业街、辅料专业市场等。

　　税费视角下转型升级困境

　　缺乏省级龙头企业带动。龙头企业是对同行业的其他企业具有很深的影响、号召力和一定的示范、引导作用，并对该地区、该行业或者国家做出突出贡献的企业。从泉州市省级龙头企业分布情况来看，石狮仅神华福能发电有限责任公司、福建省鸿山热电有限责任公司、福建省石狮市通达电器有限公司等3户，户数少于晋江、南安、泉港、鲤城，与惠安、安溪、开发区持平。石狮龙头企业偏少，且主导产业纺织服装业中无省级龙头产业，而晋江鞋服类省级龙头企业21家。
　　政策措施引导市场要素聚集不充分。高质量发展是要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加快产业转型升级，逐步形成实体经济、科技创新、现代金融、人力资源协同发展的现代化产业体系。从税收激励角度出发，发现近年来一系列税费政策措施在吸引自主创新相关市场要素供给上仍不充分。目前，税费政策在持续构建、完善“应用场景”，吸引企业参与，从而聚集人才、资本、数据、制度等要素供以支持自主创新上还有待探索。如，如何高位对接乡贤回归。
　　税收激励技术创新的机制待完善。税费政策措施在促进技术创新仍存在不足，税收优惠主要体现为“事前既定”，也就是说事先确定的企业享受优惠条件和幅度，基本不与企业事后主观努力程度弹性动态直接挂钩。如，高新技术企业所得税适用较低税率，只要企业被认定为高新技术企业，无论今后企业资源如何利用，利润水平如何，都可按优惠税率享受。
　　传统制造业企业“费感”强烈。近年来，随着劳动力、资金、土地、能源、物流及汇率等要素成本不断上涨，我国较先行工业化国家和地区的综合成本优势正在逐步减弱。传统制造业大多为劳动密集型企业，受经济环境影响，近年来我国人力资源成本普遍增加的现象是影响传统制造业发展的重要因素，与劳动力成本密切相关的社会保险费负担重，是目前制造业企业反应的一大问题。通过企业调研发现，当前企业普遍存在未全员全额缴纳社会保险费的现象，且员工缴费意向偏低，有些企业甚至表示企业有利润缴纳所得税、有发生应税行为缴纳流转税或者财产行为税，但社会保险费是持续性的硬支出，随着人工成本的升高而上升，有时支出规模甚至超出税收好几倍，且不会为企业带来直接经济效益。福建省税务机构代征转变为由税务机构统一征收后，依托较为完善的征收管理和风险识别系统，以及工资信息、企业发票等信息，更有效核查用人单位社保缴纳的合规性，部分企业对合规缴纳社会保险费表示在一定程度上挤占了企业研发等发展资金，不少企业认为面临着较大经营压力。
　　新经济带来税收管征新挑战。近年来，以互联网为依托的“互联网+物流”“互联网+速聘”等电子商务以及其他“互联网+”业态蓬勃发展，无论是从其规模、数量还是成长速度看，这种平台经济崛起的趋势已形成，但随之也给税收管征提出巨大挑战。突出问题表现为：一是大量的参与主体游离在税收监管之外。平台经济打破了时间、空间限制，入驻平台的任何一家企业都可以在全球任何地点进行经营活动，且大量的自然人和个体工商户成为其货物和服务的提供者，没有办理工商税务登记的现象普遍存在，这使得平台企业所在地税务机关和平台商家所在地税务机关均无法有效监控商家经营行为，更无法确认交易货物或服务的供应地和消费地，造成纳税地点难以确定，容易形成平台商家税收管辖权的真空地带。二是“以票控税”的征管效果有限。即使参与主体均进行税务登记，但只要涉及到终端消费者，比如B2C模式、C2C模式，终端消费者不要求、货物与服务提供者也不会主动开具发票，而平台数据难以获取，税务机关便无法获得计税依据，“以票控税”的做法就失灵了。

　　石狮市纺织服装业转型的路径

　　数字经济赋能传统制造业。2019年，我省数字经济规模突破1.7万亿元，增速近20%，占全省GDP比重超过40%，可以说，数字经济已成为我省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引擎。建议围绕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物联网、区块链等现代化信息技术发展需求完善纺织服装业相关基础设施建设及配套体系;通过加强自主创新，发展高端制造、智能制造，把传统工业数字化，用数字经济给传统制造业赋能，如服装制造流水线可以通过数据实现个性化的定制，通过创造需求来推动本地经济发展。
　　着力培育省级行业龙头。建议在巩固已有省级行业龙头地位的前提下，挖掘现有纺织服装业企业潜力，根据企业规模、成长性(创新能力、品牌影响力、渠道等)、财政贡献及社会责任等综合因素确定龙头企业培育对象，“一企一策”规划企业发展，支持企业进行兼并重组，引导企业布局调整，淘汰过剩产能，聚合企业优势产能，做大做强企业，培育省级行业龙头，带动产业链及第三产业发展，厚植财源、休养税源。
　　吸引市场要素聚集。在房产租赁与购置、土地利用、研发推广、人才引进、融资拓展等方面营造良好政策环境以吸引生产要素聚集。其中，应特别关注人才引进，尤其是高位对接乡贤回归的问题。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人总是具体的，是文化、情感、政治的载体。因此，高位对接乡贤回归，要实行“一地一团队”，在充分掌握乡贤基本情况及需求的情况下，通过财税政策优惠及红利兑现，为其及其家人就业、就学、创业、回乡置业或建业创造良好的环境，同时为回归乡贤提供法律咨询、项目对接、贷款融资、工商税务等前期服务，提供子女就学、住房补贴、社保医疗等相关“接地气”的协调服务。
　　优化企业所得税税制设计。企业所得税的持续增长往往需要通过企业不断创新、降耗、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水平才能实现。因此，构建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税收激励机制，建议优先考虑从企业所得税入手，以减征新增税收为重点。应体现累进性，即只有企业所得税实现新增才可享受减征激励，新增越多可享受的减征越多，不断激发企业高质量发展的内生动力。
　　调整社会保险费政策降低企业负担。社保费是企业成本的重要构成，降低社保费率，事关企业利润水平及发展空间。短期内，尤其是国内外受疫情影响，经济下行压力巨大，中央也首次未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到经济增长目标，当前“六保”“六稳”是首要任务，以此出发，建议不区分民营企业规模，均免征养老、失业、工伤保险单位缴费;长期来看，要努力降低名义费率，尤其是名义费率较高的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借鉴厦门做法，将养老保险的单位缴费比例降低为12%;医疗保险方面，省内户籍人员单位缴费比例降为6%，省外户籍人员单位缴费比例降为3%。在此情况下，也要多举措寻求收支平衡，引入资金活水。
　　促进新经济新业态规范发展。以政府为主导，紧盯重点招商引资产业、未来产业发展重点，借力省市资源，围绕工业互联网、智能制造、电商网购、在线服务等新经济新业态引进重点项目。
　　规范平台经济在内的新经济新业态发展。实施规范管理的前提是征管信息数据夯实，因而建议在税务部门优化税制设计、细化征收管理、推广电子发票的同时上，着力推动区域数据互通，建立税务部门与平台监管、银行、第三方支付机构、快递物流等部门的数据共享通道，各部门可根据实际工作情况提供或提取有关数据，实现数据资源共享。除此之外，纳税人的税收遵从意识也很大程度上影响税收征管，建议要求平台企业设置税法知识学习模块，作为平台会员注册入会的门槛，明晰从事经营活动应当承担的纳税义务和应享受的权利，为会员自行申报或平台企业代扣代缴扫清障碍。（国家税务总局石狮市税务局 邱玉梅）